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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青涯

[连载] [原][长]川间记事(2010.6.18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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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玄遗
    2019-3-24 2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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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风

     楼主| 发表于 2009-10-8 14:39:03 | 显示全部楼层
    更新。踢上去。
    两万字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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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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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穹专攻

    发表于 2009-10-8 14:47:28 | 显示全部楼层
    于是欢快占上GX伪沙发,年代久远,主角都忘的差不多,于是从头看起。。。|||
    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 TA的每日心情
    玄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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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雾深木

    发表于 2009-10-8 18:00:36 | 显示全部楼层
    “羽生果然喜欢红色啊,她又买了大红的汗巾?”
    “是啊,听说花了八个紫玉呢。”
    “哇,好贵!我买的布鞋只要五个紫玉而已……”

    好贵的东西啊……玄界也通货膨胀了么泪目
  • TA的每日心情
    玄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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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风

     楼主| 发表于 2009-10-8 18:16:2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研究了下今天的物价和你当时给的设定,发现非常有问题物价之间不符合,于是得出新公式:一元=54翠玉=2白玉≈0.1紫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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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雾深木

    发表于 2009-10-8 18:17:26 | 显示全部楼层
    求证明,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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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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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8 18:25:22 | 显示全部楼层
    设定原文:“7翠玉=1白玉 ;18白玉=1紫玉 ”“买一斤米的价格大约是40白玉,一匹棉布的价格大约是130白玉,而一把精良的锄头一般是4-5紫玉,而一把优质的凡品兵刃价格是15紫玉左右。”

    今天的米价大约是3.8元一千克,也就是两块钱左右一斤。按照你的换算就是20白玉=一元,约1紫玉。那么一匹棉布就是六块五,一把锄头四块五,一把剑也就是15块╮(╯_╰)╭
    你不觉得很不合理么……?
    如果把一紫玉设成十块左右,好歹一匹布六十,锄头四十五,剑一百五。
    当然我是按今天的物价算的,可能当年的物价之间的差距没有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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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雾深木

    发表于 2009-10-8 18:29:40 | 显示全部楼层
    于是之前的单位错了……默默掩面……

    让我重新想下……[按计算器]

    1紫玉=16白玉=256翠玉=70RM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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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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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10-8 18:40:05 | 显示全部楼层
    PIA死之……

    问题已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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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葵是也=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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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09-10-10 13:16:0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想很真诚但很文艺的说,笔法清新自然,娓娓道来,让人犹若闲庭信步,同川间君一起走进了九玄的世界~

    同时我想很真诚但很市侩的说,口胡,改完物价还是高啊TAT,如果我呆玄界就只好靠拉关系等人家送了= =

    最后捏小青儿,虽然我们都来看了,但是也请你经常尽情的扭动吧~要更加加油更加自信的更新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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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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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风

     楼主| 发表于 2010-1-14 16:54:19 | 显示全部楼层

    在九玄遇到的几乎一切事物对川间来说都是新鲜的,上课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看着其他人的样子,也和自己差不多嘛。若不是哪个人问了句“是不是要到里面去啊?”,估计他们一群人直到先生来了来一直堵在初学门口,吵吵闹闹。
    其时,高一年修为的师兄师姐们似乎是想要在这群小师弟师妹面前树立威信,早早端坐在初学隔壁房间里,不出一声。时不时有一两个人出来探头探脑,看见他们兴奋而又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便窃笑几下,又缩回去。
    本来初学就只有两间屋子,东面的一间给一年修为的学子使用,另一间则属于二年修为。间隔如此之小,大家也并非愚钝之人,纷纷有样学样,在东间里找了个座位端坐起来。
    不过过了一会,这群小子就和猴子一样坐不住了——毕竟是孩儿心性,怎可能耐着性子安静那么久呢。
    “我们到底是在这里干——什么啊——”风鸣用下巴把头撑在桌子上,翻着白眼干巴巴地抱怨道。
    “不——知——道——”游岚用与弟弟完全相同的姿势和懒洋洋的声音回答,“但是我只知道你的语气让我非常不耐烦——”她突然抬起头,惊异道,“咦,有人过来了!”
    东间吵吵闹闹的打闹声背景中,门口渐渐映出了一个黑影。
    看得出来这个人很瘦,穿着宽松的长袍,大袖飘飘,生风虎虎。
    他走路并不慢,但是每一步都很有气势,让人印象深刻。
    近了,更近了。
    这个人走出屋外强烈的光圈,显现出他真实的脸:
    是倪黯,带着他标志性的板着脸凶恶的表情。
    身后跟着的倪荼笑嘻嘻开口:“怎么都待在房间里?快出去出去,我们这门课不用闷在这里上!”
    大家欢呼了一声涌了出去,留下倪黯对着倪荼一脸的无奈。川间与他们擦身而过的时候,听见倪黯低声抱怨:“这么快就把他们放出去,小心一会收不回来。”倪荼大笑回答:“怕什么,到时候大不了用你的迷雾分身一个个抓回来便是!”
    果然,一群人跑到坪上就打闹起来,全然忘了现在仍然是上课时间。倪黯喊了两声“都过来”,却是无人理睬——或者说,其实是无人听见。
    于是不知倪黯使了什么术法,顿时声如洪钟:“全部集合!数到三,尚未集合者负责打扫初学一周!”
    巨大的声音在初学间回荡,轰鸣作响,几乎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虽然没有听得很清楚倪黯具体说了什么——特别是最后半句——但是大家还是乖乖围到了二位祭祀身边。
    这次轮到倪荼苦笑着对倪黯低声道:“幸好我绝音壁展开得及时,不然又得被圣童唠叨半天说是上课就上课,吵着他睡觉是大大的不敬咯。”又摆出他的灿烂笑容面对学子们,“今日,你们的初学课程就要开始了。这开篇第一课呢,就由我和你们的倪黯祭祀一起来上。在上课之前,我们先来讲一下初学课程是怎么安排的吧。”
    倪黯清清嗓子:“初学课程,分为四门。书文数算,术法武艺。半日一课,五日一轮。前四日学习,后一日休息。”
    倪荼自然地接口:“我们所教授的就是术法课。今日下午是书文课,明日上午数算,下午呢,就运动一下你们的身体。后两日的安排与这个顺序相同,最后一天休息。这样,一轮就结束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没有了?好,那我们就开始正式上课罢。”
    这一天的上午,学习的是凤翔术。据倪荼祭祀介绍,凤翔术是最简单的移动法术,耗费的玄力少,但是速度慢,高度也低。等到分院之后,雷霆院就可以使用御剑术,迷雾院觉得霓裳翔空术更美,清风院发展凤翔形成风翔术,深木院驭兽而行,苍穹院腾云驾雾;各院所使用的移动法术都不尽相同,各有所长,但是比起凤翔术来都是复杂多了,能力更强,消耗的玄力也多。
    倪荼正说着,倪黯当场表演了霓裳翔空术,真真是衣带当风潇洒无匹,初学的学子们一个个都看呆了眼。这种情境,让原本还在琢磨这几个院都是什么的川间,也一时忘了自己在想什么,只是让目光追逐着在空中滑翔的倪黯祭祀,直到他回到地面,重新摆出那张臭脸。
    “祭祀,什么是玄力啊?”名叫羽生的红衣女孩高高举起手来,问。
    “玄力嘛……嗯,该怎么和你们解释呢?”倪荼望着天抓抓下巴,突然盘腿一下坐在地上,“这么和你们说吧——咦,一个个站着干什么?这个说起来很复杂的,都坐都坐啊。”
    学生们呼啦啦都坐下了,只剩倪黯一副“地上这么脏你叫我怎么坐”的嫌恶表情,直挺挺抱臂而立。
    倪荼没有理他,继续解释道:“你们都知道玄脉吧?我知道,你们所认识到的玄脉,就是玄族传承的脉系。但是玄脉其实还有另一层意义哦,就是所有玄人都有的一套体内的脉络。这种脉络无形无相,就算是把人体都剖开,也不可能找到。不过呢,我们用其它的方法也能证明玄脉的存在。倪黯!”
    原本如同一座雕塑的黑衣祭祀应声而动,一手背负,一手置于胸前,双手摆了个奇怪的动作,双唇翕动,念念有词。
    川间感觉到自己脑中发出“嗡”的一声,四肢五体都发生了变化。闭上眼睛,微弱的细流在体内缓缓移动,带来一阵淡淡的麻痒感觉,却并不令人厌恶,反而让人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恍然变得轻松起来,似是突破了一层屏障一般,十分自由畅快。如同闷热的下午突然下了一阵清凉的大雨,或是在水中快要窒息的时候,将头探出水面嗅到了温暖的空气;虽然之前没有感觉到,但是现在回想,却分明体会到自己之前所受到的限制。仅仅相隔不过刹那,可是当时的感觉与现在,竟不可同日而语。
    周围发出一阵惊呼。川间睁开眼睛,看到的景象让他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周围的学子们,包括他自己,周身都散发出淡淡的白光。虽然有的人明亮些,有的人暗淡些,但是这些光线聚集在一起,静静舞动翻飞,相互辉映,是川间所见过的最美的场景了。
    抬起手臂来仔细端详,才发现这些白光似乎都是从自己身体中透射出来。虽然模糊了很多,但是在被照得发白透明的皮肤下方,还是可以明显地看见更亮的、像树枝一样的线条,在身体内部盘旋。随即新的发现就表明,这棵树是没有根的:在胸腹间,它们交叉着,环绕着,扭曲着,形成了一个精巧的笼子。川间不知道这个笼子的内部是不是有着更多这样的光带,仅仅是因为它们在更深的深处从而无法被发现。
    这些发现令他大为振奋,伸长了脖子想要寻找最亮的人。然而令人失望的是,两个祭祀裸露在外的手臂和脖颈上,没有任何光亮的痕迹。倪荼一定是发现他在看他了,朝着他眨了一下眼睛。倪黯也停止念咒,周围的光芒渐渐消失,使得川间的眼睛一时间有些不适。
    “刚才倪黯祭祀使用了简单的迷雾咒术,把你们玄脉中所容纳的少量玄力激发出来,让它们发光。这样,玄脉就清晰地展现出来了。不是所有的人都有玄脉的,只有具有玄脉的人才能到九玄学习,因为九玄所教习的,或者说其实整个玄族的玄术体系,都建立在玄脉和玄力之上。”
    风鸣插嘴:“祭祀,您还是没有说清楚,玄力到底是啥!”
    “笨小子,急什么!玄脉的作用有两种,一是蓄力,一是导力。现在你们每人的玄脉中都贮存着少量的玄力,这些事与生俱来的。其实这个世界上,处处都有玄力,就连你身边的空气中也是如此。它无色无味,只能用心去体会其存在。在通过体内的玄力协助下,才可以施展玄术。虽然随着修为的提升,自身所含有的玄力会越来越多,但是个人的储量必然是有限的。一些小的法术,用自己所带的玄力就足以完成;但是大型的玄术,个人的力量是绝对不够的。这时就需要从外界借力,或者是导力。具体的方法各院有各院的特色,我就不多说啦。”倪荼说着便站了起来,带着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轻快地拍拍身上白衣沾染的尘土,“下面就让你们的倪黯祭祀教你们如何凤翔吧!”
    遵照倪黯的指示,川间闭上眼睛,清空心境。只听得倪黯喝了一声“起!”,顿时觉得稳当的地面消失不见。第一次在空中毫无依靠,怎能心神安定,伸手出去想要抓到什么东西支撑住自己,四处寻觅却只抓到一阵空无。这下就更是慌张,双手都用力伸了出去乱抓乱找,一下子打破了平衡,伴随着四起的“哎哟”和“扑通”声摔在了地上,手肘和膝盖生疼。虽说倪荼随手丢了个法术后浑身的疼痛立刻都消失了,但是接着同样的练习又做了十几次,直到他们能在倪黯的帮助下稳定地留在空中为止。
    终于熬到了结束,倪黯祭祀告知的“回去以后多多练习,后天早上继续学习凤翔术”引来了一片怨声载道。
    “没想到练个这么简单的法术会累成这样……”风鸣拖着脚,走在被折腾得够呛的人流中间。
    “笨小子,少废话,你姐我的手都快断了……”游岚在漂浮的时候和川间撞到了一块,川间摔到地上压着了游岚的手。虽然受到了倪荼的特别照料,游岚还是一脸痛苦地揉着那只被压到的右手。
    “川间你以后小心点啦……”
    风鸣抱怨了一半被川间面无表情地打断了:“笨小子,少废话。”
    本来不想说什么的,可川间忽然觉得这样也不错。果然起到了预期的效果,风鸣一下子变得重新虎虎有生气,瞪圆了眼睛脸涨得通红还跳起脚来,十分好玩。
    “你以为……”生气的“笨小子”正准备反驳,肩膀忽然被一只有气无力的手拍了一下:“笨小子,真精神啊。不过你们再在这里耽误,一会就没饭吃了,不要怪我没有提醒过你。”正是表情和手一样无力的牧水,朝游岚和川间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走去。一旁的梅夏倒是一直保持着完美的礼仪,微笑着说:“笨小子,没饭吃下午的课会没有力气哦!啊,不过笨小子的话可能会和别人不一样,更有力气呢。”话毕眨了眨眼,也点点头走了。
    风鸣愣住了,嘴张了一半。
    这时又一个拍肩膀的人出现了:“那个……”风鸣猛地扭头,抓住来人的领子:“我是风鸣!不准叫我笨小子!”
    面对面的宁成一脸恐惧:“我,我没叫你笨小子……我,我只是刚才关于玄力的地方没听懂,想问问……”
    风鸣一副不相信的模样:“真的?那你刚才要叫我什么?”
    “风鸣啊!”
    风鸣的脸瞬间就和换了一张似的:“嘿嘿,这才对嘛!走,我们边吃边说……”
    空余游岚和川间留在原地,一脸无奈,满心惆怅。




    吃罢中饭,打闹片刻,便是书文课的时间了。
    早上上课的时候倪荼祭祀叮嘱过,上这门课的时候须正襟危坐目不斜视,聚精会神双眼炯炯,先生所言妙处定频频点头如同醍醐灌顶,先生若是提问必积极响应最好脱口而出,否则下场之惨烈结局之悲壮必定在校难逢对手此生少有匹敌。倪黯表示同意,并表示如果诸位学子实在受不了可以找他利用迷雾玄术抹去记忆,不过前提是先完成了书文课先生留下的随堂作业。
    所以也难怪,虽说上课时间还有二刻之久,但未时刚至,这群新进的学子们便纷纷奔向初学了。却都没料到,川间此时正保持着往常的冷淡表情,低垂着眼睛和书文课先生相向而坐,不发一言。
    要说原因,不过是午时吃罢中饭,游岚急着就去找风鸣,川间一人无事,回平安也是无聊,便独自去了初学。在室内枯坐半晌更是感觉无所事事。这时,先生出现了。
    除了出现的时间令人费解之外,过于这位先生长相也颇为让人印象深刻。个子不高,偏瘦,雪白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身上一身鸦青色的长袍,暗淡的颜色和沉重的垂感让他给人的感觉又矮了几分。脸型方正,却留一络山羊胡子;胡子尖可能因为总是用手指去捋的关系,有些上翘。再加上满脸的皱纹,使脸成了全身唯一不服帖的地方,总是特别引人注目。可他看上去倒还对此自得得很,时不时要用两个指尖在最尖端的几根胡须上略捻几下,同时摇头晃脑,似是陶醉其中。
    捻着胡须的先生走进门的时候,恰逢川间一手撑地将欲起身,二人四目相对,一时尴尬非常。
    半晌,布衣的先生用力搓了两下胡子,缓缓吟哦:“书香椒兰壁,墨染靛青衣。佼佼少年步,战战长须稀。初学有童子,年幼尚垂髫。久坐心难耐,未动神已驱。老者望此景,默默但嘘唏。经日常枯坐,卷中求珠玑。蓦然半生去,回首无所依。”
    一首诗诵毕,先生志得意满地背负双手,抬起下巴,双目望着初学的横梁。川间一时不知该如何动作僵在当地,思忖了一会,还是决定就地坐下而不是跳起来逃走,以免惹得这位大人不高兴,做出什么更让人难以预料的事情来。
    正值玄界的初秋,烈日依旧高悬,树梢尚有些许尖锐的蝉鸣。轻风拂过,叶子欶欶地摇摆,反射出细碎而灿烂的金色光芒。
    室内却没有这等好风,沉默的空气凝固。
    凝固了许久。
    “吱呀呀——”
    牧水推开门,鬼头鬼脑地看了两眼,便飞快地溜到角落里。梅夏随后出现,失了往常的沉着自如,蹑手蹑脚地跑进来。
    之后陆续来到初学的同学们也都效法此道,不过一会儿,人竟然来得差不多齐了。
    然而先生仍负着双手默默等待,众人与他一同煎熬。
    最后圆脸的宁成“砰”的一声撞开门,顿时让满室的压力有了一个释放的出口。
    先生缓缓道:“你晚了。”
    宁成气未喘匀,着急解释,被呛得猛烈咳嗽起来。好不容易平静下去,他揪着衣襟结结巴巴地解释道:“刚才……我去问,问风鸣那些玄力的问题,然后,然后我们两个走着走着,”圆脸的男孩偷偷抬眼瞄了风鸣一眼,被看的人则生硬地扭开头假装没看见,“突然,听见风鸣姐姐在叫他,风鸣一下就跑了,然后,然后我就迷路了……找了半天……”声音越来越小,直至细微不可闻。
    先生捋着胡子闭上眼睛,微微颔首后双目突然睁开,精光暴射:“善。余仅好奇不得知,汝为何择其竖子?”食指指处,正是把脖子缩起来的风鸣。
    宁成老实回答:“因为风鸣看上去什么都懂的样子,我想问他应该没有错……”
    先生默默点了点头,叹了口气:“余以为,今后若有疑问,问此人便好。”手指一摇,直向川间。
    这一指不打紧,初学一下炸开了锅。这川间在几日间并未显山露水,难不成是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被这威严的老师一眼相中?站在门口的宁成瞪大了圆眼睛,一脸犹疑不定,口中喃喃自语;游岚皱起眉头,紧紧盯着川间,简直要把他全身打开瞧个清楚;风鸣则是满面明了而同情的神色,伸手拍了拍川间的肩膀,又用臂肘捅了他一下;牧水的歆羡溢于言表,又好像暗暗下定了什么决心;梅夏低头咬着拇指指甲,思索着什么事情;羽生生气地握紧拳头,和先生争论着什么,一旁还有几个学子附和;还有人在交头接耳,表情各异。只有老人一动不动,任凭嘈杂鼎沸却不发一言,连胡子都没有颤动一根。
    他的沉默让室内逐渐安静了下来。直到所有人的注意都集中在先生身上,他才缓缓道:“余姓韦,名顾。即今日起,与诸位共游文之星海,飨词之盛筵。然余之授课仅为入门,待诸位离开初学之时,读何书,如何读,便是自身修为也。
    “取出《荟文》来。翻开,第一篇,《孔丘论集》。”
    风鸣举手,一副跃跃欲试:“先生,孔丘在何处?”
    “孔丘……不在此世矣。”韦顾仰天喟叹,又忽然转了话题,“南脚之子,汝名为?”
    川间赫然发现,自己正坐在室之南脚,先生也目指己身,所谓“南脚之子”者,并无二人矣。只得站起,低声道:“川间。”
    先生不满意:“听不见。”
    川间只好深吸一口气,抬头大声道:“川,间。”
    “唔。川间,将《论集》第一章诵读一遍。”
    “我不会。”鬼使神差般,拒绝的回答脱口而出。
    韦顾抬起眉毛,额上的皱纹深深勒进皮肉:“汝言何物?”
    川间依旧断然回答:“我,不会。”
    韦顾眼中,满满的失望表情。这时,羽生突然双手拍案,遽然而起,大声说道:“先生,他不会,我来读!”
    先生如同才发现她似的,上下打量了几眼:“汝称何名?”
    “我是羽生。”脆生生地回答完毕,她拿起书就读了起来:“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这一段是《论语》第一篇《学而》的第一章,意思是时时学习十分愉悦,远朋来访十分快乐,被人误解而不生气,是君子之为。”这一串话说得十分流利,连一下疑问和停顿都没有。
    韦顾自顾自闭着眼睛,又捻了捻胡须,再看看站立的二人:“川间,预习不力,罚抄课文十遍。羽生,未经许可扰乱课堂,罚抄课文五遍。若有反驳,忤逆师长,再罚抄十遍。”
    羽生愤愤地捶了一下桌子,川间听见了她咬紧牙关的声音。
    “若还不坐下,加罚十遍。罢罢,接着跟我读罢。”
    这半日极其难熬。不知为何,韦顾特别关注川间,而这样的后果就是要抄写三十多遍课文。不过其余人也不能幸免:风鸣因为对句子的理解与先生不合而又坚持己见,被罚二十遍,理由是“抄书千遍,而知其意”;游岚为弟弟说话,被责“毫无自身主见”,被罚五遍;宁成则因为无法说出对文章的心得和意见,罚抄十五遍;其余人等,各不相同。
    最终,韦顾放下书本,缓缓道:“今日便到此为止。每人抄写原文三遍,下堂课检查背诵。放学。”
    一阵哗啦啦收拾东西的声音,大家纷纷冲出了这可怕的地方。
    “五,十,十五,二十,二十三……”风鸣数着手指,随即哭丧起脸来,“天啊,居然要抄二十三遍!一天下来,累得要命,回去还要抄书,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游岚愤愤不平:“那个老头……凭什么每个人都要和他想法相同啊!我要去告诉倪荼祭祀,他这么做绝对不行!”
    川间阴沉地回答:“我看是没希望,倪荼他们早就知道了。”
    “可那也不能这样啊!连我都要同情羽生了,他简直……”话没说完,游岚的肩膀突然被猛地撞了一下。羽生僵硬地超过一行三人向前走去,眼中隐隐有泪水闪烁。
    直到红衣如火地女孩走远,游岚才小声说:“好像她很难过……”
    “要是我们平日里说的是祭祀的坏话,她一定会捅到他们那儿去。这次就难说啦……”风鸣双臂抱在脑后,眼睛望着前方虚无缥缈的一点,“不过还不是她自己找的,谁叫她那么爱表现呢,哼!”
    “不过,要说起来,川间今天被罚得更惨吧?这家伙也真是,怎么和每个人都过不去似的!”
    “他好像很针对川间呐。可是,到底为什么要让宁成不要问我问题,而是去问川间呢?真是奇怪……”
    “是不是因为川间就坐在你旁边啊,指起来比较方便?之后……之后为了不让别的同学觉得他就对川间好,就总是罚他呢?”
    “哇哇,好可怕!”
    两个人一路胡扯,一个人默默地听,而四味轩,就在眼前了。
    一餐食不知味。
    一个曾经出现的问题再次出现了:其他人虽不一定识的字多,但也好歹课文能读得明白;自己这么长时间以来,却字也不认得一个。从未有人教过识字断句,从未有书可以阅读。之前去九玄汇买书的时候,这个问题出现过一次,但当时注意全都集中在了汇中的百样新鲜事上;收到父亲的信的时候,又出现过一次,而那时却被风鸣惹得心神不宁,无心顾及。现在,川间避无可避。
    那么,何为?课上已把课文读过多遍,读音记得基本清楚;再誊抄数十遍,应该能将字形与读音对上;最后加上韦先生的讲解,句意也能基本明白。可是,下节课若是再被要求诵读下一章课文,自己新字不识,句意不解,不知又要受到如何的惩罚了。
    “川间?”游岚的声音朦胧响起,仿佛在远处飘动,“怎么不吃呀?”
    “不怎么想吃。”心不在焉。
    看来必须要预习了。但是要请求别人帮助,自己本是不愿意的。
    “游岚,风鸣。”川间坐直了身子,“今天晚上,一起读书吧。”
    居然说出来了。真是令人感觉羞耻。
    “啊,那当然好了!”这是游岚的声音。
    “啥?哎呀我今天累死了,明天行不行?”这是风鸣的声音。
    “那怎么行?小子你懒劲又犯了?今天刚学的东西,复习预习,印象深刻。明天还有明天的课呢,你明天还有这么多时间用呀?”
    “好啦,好啦!姐姐我知错啦!你不要一边像娘一样说话一边敲我的头呀!”
    “哼!”游岚骄傲地挺起胸,“那还不都是娘在离家之前悄悄告诉我的,叫我好好看着你,不准你贪玩!”
    惨叫着的风鸣只得转向川间求助:“川间你不要不说话,也帮帮我啊!好家伙,不仅不帮忙,还看着好兄弟受难,自己一旁幸灾乐祸……咦,川间你笑了!你居然笑了呀!这么几天,还从来都没见你笑过呢!”
    惊。
    “哎呀哎呀,怎么不笑了?来来,再笑一个嘛!”
    嘴角抽搐。
    “不行不行,你笑得和哭一样,太难看了……看着啊,要像这样,嘴角上提……”风鸣越过桌子,双手分别提起川间的嘴角。接着又气馁地放下手,“这样也不行啊,这样比哭还难看呢……姐姐你不要干坐着啊,你也想想办法嘛!”
    游岚信心满满地双手抱于胸前,嘴角一翘:“还能有什么办法?今天晚上读书完了,就让我们帮这个没表情的家伙学会使用他的脸吧!”
    是夜,轻柔黑色似宽广的幔帐一般笼罩着九玄,繁星如缀,一钩弯月灿烂如笑颜。九玄灯火通明,温和的风中秋虫歌声回荡,到达初学时却被喧闹的孩童嬉笑所淹没。




    金红的阳光穿透朦胧的雾气,被湿润的香樟树叶表面反射,粼粼如波光水面。初秋夜露新凉,从颤抖的叶尖落下,又在卵石凹处汇聚成小小的一滩。草间小虫轻抖膜翅,发出微弱的声响;飞鸟悠然划过天顶,鸣声清越,久久回荡不歇。
    门外灵魅敲门的声音刚刚消失不久,才是清晨时分。风鸣揉着眼睛闯了进来,步履摇晃,嘴里竟然还喋喋不休:“川间,起了没有啊?姐姐让我来看看,你是不是昨儿晚上看书太晚啦,今天起不了床……呵……”他张开大嘴打了个呵欠,把手拿开,原来眼睛还闭着,真不知是如何走过来的,“啊真是烦,她要看自己过来看好了嘛,明明灵魅才刚刚敲过门,我还想再睡会呢,川间你说每天这么早起床每天睡得还比以前晚,怎么可能不困呢——啊!啊啊啊!怎么一晚上不见,你的脸就肿了?”
    “你揉好了眼睛再看。”
    “刚才我明明揉过了!”风鸣一扫睡意,在川间脸上左瞧右瞧,最后得出结论:“川间,你笑得比昨天晚上像样多了。不过,你一直这么笑着,我觉得好可怕……”
    川间下意识伸手摸脸:“啊……脸僵了,动不了,对不起啊。”
    “不会吧?你做啥了搞成这样?要不我帮你拍拍?”
    “哼,昨天就是不该把镜子借给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游岚甩着手大喇喇坐在川间的椅子上,“川间,你说,今天什么时候起来的?”
    “寅时三刻。”
    “那昨天是什么时候睡的?”游岚用指尖指着川间的脖子,继续逼问。
    “应该……是早子时。”
    “只睡这么会儿,难道说,你就一直在对着镜子学着怎么笑?”
    “嗯。”
    游岚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你,你也太不要命了吧……今天还有数算和武艺课呢,要是两位先生和韦老头一般,你今天晚上是不想睡了?”
    风鸣脸上和姐姐一模一样:“快说,你这家伙怎么做到的?我每日不到日上三竿决计不能自个儿起来,你这么就精神呢?”
    “晚上你们都睡觉了,突然我就精神充沛起来,好像有人用了倪荼祭祀用过的那种法术一样。”
    “我又没问这个!”
    “早上……我昨天晚上一直在想日里上课的事情,一睁眼就是寅时三刻了。” 川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明明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情,却被游岚如此说教,又被风鸣这般崇拜,竟然有些不明白了。
    “那你也不能……”风鸣硬生生掐住话头,猛烈地将问题转向另一边,“姐你啥时候进来的?早知道你自己会来,我就多睡一会了!”
    “嘿,果然啊,不给你点事情做做你就是不可能起床的了。”游岚满脸自暴自弃,“好啦好啦,都收拾收拾去!川间你也是,颜面头发也不打理,乱死了乱死了!”
    游岚发话二人自然不敢怠慢,不一会川间就已经坐在四味轩大厅的条凳上,准备享用热腾腾的早餐了。
    四味轩今日如往日一般,分了除苍穹外四院的定食。虽然每日的菜色都有变化,但是各院的特点,像是清风院的药膳,深木院的素斋,却是不会变的。当然,也并非说学子就必定要点自己学院的那份,甚至自己点菜亦是无妨。
    川间点了碗鸡露汤饼和小碟米醋山薇,姐弟俩则都要了学院定食。游岚最爱迷雾的金丝蜜云饼和花折软枣糕,还有就是她面前的这芝麻细沙龙凤圆子;风鸣选了甘酪蛋花粥,另加小个猪肉馒头,典型的雷霆早餐。
    “早上就吃这么油,看你中午肚子疼。”吃完圆子游岚喝了口汤,看着风鸣盘里亮闪闪的油花撇嘴。
    “那你每天吃甜食,早晚一日变成猪。”
    “若我如猪一般重,把你压死也指日可待了。”毫不留情地反击,让一旁观战的川间一口气没接上来,碎屑呛到喉咙里咳得双眼发黑直冒金星,又被姐弟俩同时好心地大力拍击背部,一下子脸砸到了桌上,一时碗碟相击,丁零当啷狂响不止。待到好不容易歇止下来,台面汤渍满布,却看到对面桌上一人直愣愣望着这桌的响动,手上尚自捉着半个白面馒头,咬痕微露。
    游岚和风鸣也扭头望去。
    此人一副书生打扮,表情纯良呆然,仔细眯缝着眼睛把脖子微微摇动,似乎是想要把对面的人都看个清楚。正当川间猜测此人为谁时,他突然面露仓皇之色,猛地站起来把馒头匆匆咬了几口用力咽下转身大步而去,没跑多远又滞了滞转身回来,把桌上的碗抓起来将里面的东西一饮而尽,右手用力抚着胸口,左手抄起长凳上放着的挎包,几乎是小跑着奔出店门。
    “这个人……谁啊……”游岚半张着嘴,明显是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他,我应该见过。”似乎有些刺痛,川间食指在鼻子下蹭了蹭,“记不起来了。”
    “川,川间?你,呃,好像鼻子出血了?”风鸣小心翼翼地问。
    低头看着沾着血迹的手指,回答:“嗯,我知道。”
    两人“呼啦”一下围上来,盯着川间的脸上下左右。
    唉,明明就是你们两个搞的。
    正想着,一角白衣翩然而至:“小师弟,鼻子怎么了?来,让我看看。”
    淡白色的光芒淹没了双眼,能重新视物之时,鼻子已然不疼不痒了。温柔的白衣翩然而去,空余一阵淡淡的药香和鸾音清鸣:“刚才那位,可是你们的数算课老师哦。”
    “啊……怎么这样,我突然不想去上数算课了!你们说,第一次上课就不去的话,是不是今后都不用去了呀?!”风鸣瘫坐在长凳上仰头望着天,惨叫着抱怨。
    “风鸣你又想偷懒!娘说了,要是第一次就偷懒了,以后会啥都懒得做的!”
    “又冤枉我,我哪里是想偷懒!你又不是没看见那个家伙,当初在汇里的时候就是,硬要我把要的书都按照荟文数算术法的顺序排了,不然就用那种眼神看人,我一见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种课,我可不敢上!”
    啊,想起来了。这不就是汇里觅书阁那位记账的书生么?自己还打碎了那人的砚台,还没有道歉呢。
    娘说过,做错了事情,就一定要认错。
    想到这里,川间也遽然而起,把剩下的山薇塞进嘴里,一边被米醋酸的几乎眼睛睁不开眼,一边冲出四味轩。站在门口嘴里的酸味缓过劲来,左看右看看不见人影,该是去了初学罢。就算不在初学,一会上课的时候总会去吧?顾不上身后“你去哪”的大声询问,川间拔脚便向初学奔去。
    却在初学大门口被堵住了。
    “居然是那家伙,真烦!”
    “好怕!他要是又硬要我们做这做那的,怎么办啊?”
    “要我看,他一定会让我们都从矮到高排好了按顺序坐下,才会开始讲课吧!”
    挤进人群,看见那人如同并未发现学生的不安一般,默默坐在屋内捧了本书在看。翻书的速度极快,一目十行,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在看书——或许只是借着看书打发无聊的时间而已。
    川间站在教室门口向里鞠躬:“先生真是对不起,三日前我打碎了您的砚台,给您带来麻烦了。”
    先生似乎才发现门口站了人挡住了他看书的光线,又眯着眼把川间打量了一番,待看清楚后突然抓起桌上的书就往怀里塞,嘴里喃喃自语:“这可是一百五十一年前古籍最后的一份抄本,好不容易从璇玑阁里求出来的,可不能弄坏了……”无视外头学子之间暗暗地哄笑,小心确认那本小小的书在衣襟里藏好之后,他终于抬起头对川间说:“哦哦,来上课了,进来吧。”又大声对外头喊道:“一年学子们,都进来上课了!哎,随便坐,随便坐啊。”
    大家呼啦啦进了教室,都找下地方坐了,有不知道这先生要做什么,纷纷盯着他不说话。
    先生也眯眼盯着下面的学子。
    然后他突然道:“川间,你做到第一张桌子这里来。羽生,你做到川间原来的位置上去。宁成和游岚换一下——对对,就是那样。唔……还有那个秋宜,不要坐在后面到前面来……”如此这般一阵阵伴着闹哄哄声音的骚乱过去,那人似乎终于满意,“哎,这样就好了。前面的个子都比后排的矮些,这样就不会互相挡住看不见前面了嘛。以后啊,你们上别的课也按照这样来坐吧——啊,忘记说了,我是你们的数算课教授,名字是商功。”
    “噗哈哈哈哈……”拍桌子捶地板,竟然有半数的学生轰然大笑,弄得川间摸不着头脑,悄悄回头问坐在后面的风鸣:“为什么……要笑啊?”
    风鸣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回答:“哈哈哈哈……九章算术……哈,哈哈,商功……他,他的名字和书里,一样哎哈哈哈……”
    嘈杂的哄闹中,惟有商功正色道:“商功,以度其功用也。求其体积,必用商功之法。”然后他突然变了张脸,“要是你们再这么乱哄哄,我就叫你们倪黯祭祀来看看,这班学生是怎么把课堂搞得一团糟的!”
    瞬间静肃。
    商功上课的时候,讲得很明白,却不是很有趣。似乎大多数人都已经学过今日课程的内容,都坐不住,在位子上转来转去甚是不安分。然而川间却是什么都没见过的,新鲜的东西总是更有吸引力。
    今日的另一门课程就是武艺课了。上课的是一名来自雷霆院的女导师,名叫云一的。
    其实这课虽说是武艺课,开始时却没有让大家打拳练剑。云一笑呵呵地说这些是以后学的东西,现在要先把身体练好喽。于是所有人绕着初学跑了一圈又一圈,结束后又分成男女两边,男生集体跑去清风院灵泉提水,女生留在初学练习压腿。待男生们拎着水桶气喘吁吁地回来,又被迫加入了压腿的行列。只见一个个毛头小子和半大姑娘,在栏杆上压着腿龇牙咧嘴,有得甚至都要哭出来了。
    “你是不知道,那时候我边上那家伙真的就差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就要哭了!”往四味轩走的路上,风鸣喋喋不休地抱怨,“结果,云一说,九玄的学子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忍受不了的话,是不可能通过两年后的试炼什么的……说这样的话,怎么能让人服气啊!谁会忍不了啊,谁会哭啊!谁不想通过试炼啊!”
    “你这么了解这个人,看来这想哭的人就是你吧。”川间没力气和他废话。听说今天从灵泉打回的水,不论是用来做饭还是洗澡,都是最能让人回复精力的好东西。这么想着,提水压腿带来的酸痛瞬间消失不见,就连风鸣被说中心事而皱成一团的脸和游岚的苦笑,都变得那么可爱。







    6.19更新吐槽:完全不知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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